沉下腰，偏过头来看她。

&esp;&esp;一头弯卷的长发，犹如飘摇的水草，从前面甩到白皙的脊背，镜子里显出形状姣好的绵软，白得晃眼。

&esp;&esp;往上，对上两分迷离雾蒙的眼睛，里面盛满了邀请之意。

&esp;&esp;她像一只水草化成的妖，特地来勾魂夺魄的。

&esp;&esp;鹿呦呼吸一下就乱了。

&esp;&esp;完全顾不上自己。

&esp;&esp;镜子前的壁灯，漏下澄黄色的灯光，淡淡的，像纱帘透出的月色，朦胧地撒落在面前人瓷白的脊背上。

&esp;&esp;像一只窄腰髋宽的玉壶春瓶，承接两株细枝，倾倒一摊雪水，兜住一个春天。

&esp;&esp;最后，月蕴溪一条腿搭在栏杆上，与平时正经锻炼后一样的拉筋姿态，囫囵吞到指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esp;&esp;骤然扬起头，通过镜面，将一个颓靡而艳丽的模样复刻在了她脑海中。

&esp;&esp;以及，汗湿的指尖隔着一层脆弱的布料，触碰到另一种潮湿，却在她耳边狠心撂下的一句。

&esp;&esp;“想要？这次就不给你。”

&esp;&esp;你要带着难耐离开。

&esp;&esp;你要早点回来。

&esp;&esp;而这份难耐的感觉，在鹿呦回到南泉，从履带上取下被摔坏一个搭扣的行李箱，打开检查里面东西，看见两只小鹿玩偶拥着一瓶马吉拉温暖壁炉的香水时，达到了顶峰。

&esp;&esp;抵达南泉的第一天。

&esp;&esp;她就已经开始疯狂地想念月蕴溪了。

&esp;&esp;ˉ

&esp;&esp;章文茵来接的机，在饰品店给她买了卡扣绑带，能暂时将行李箱给固定起来。

&esp;&esp;鹿呦把香水单独拿了出来，塞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esp;&esp;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章文茵问她：“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了呀？是那些资料有什么问题么？”

&esp;&esp;“没什么问题，就是回来办些其他的事。”鹿呦给月蕴溪发了报平安的信息，随后挽着章文茵的胳膊岔开了话题，“能不能先带我去一趟迷鹿？有东西要拿。”

&esp;&esp;“好哦。”章文茵拿出手机调出导航，看了看路段，“会经过小洋楼，那边有什么要拿的么？”

&esp;&esp;应是想起了鹿怀安，章文茵话音一顿，忽地又改了口，“还是不在那边停了，回头看看缺什么，妈妈直接给你买新的。”

&esp;&esp;鹿呦撒娇的语气，带了些安抚的意思：“好呀，那我就不客气地啃老了。”

&esp;&esp;“啃一辈子都行。”章文茵忽然想起来，从包里拿了张卡塞她口袋里。

&esp;&esp;“什么呀？”

&esp;&esp;“你买小洋楼交的房钱，那房子是我要送你的，钱给你存在这卡里了。”

&esp;&esp;鹿呦动了动唇。

&esp;&esp;“收好了，别跟妈妈客气。”章文茵比她先开了口，岔开话题问，“你们那个是什么时候办？”

&esp;&esp;“我看看哦。”鹿呦拿着手机看了下邮件，报了日期，“你们可别忘了过来哦。”

&esp;&esp;“放心，忘不了，我前天还带阿韶去满满那里买了几件现成的礼服呢。”章文茵说，“晚上你帮我们看看，到时候穿哪身最合适，对了，阿韶给皎皎也做了套礼服，满满帮忙做的鱼尾基础款，她在那个基础上添加了自己的设计，弄得特别好看，就是老担心尺码不合适，怕你们在维也纳吃多了胖了，吃少了瘦了，你回去给看看三围有没有要调整的。”

&esp;&esp;鹿呦脸发烫，摸着鼻尖，扭扭捏捏地说：“就十来天，能变化多少，差不多就行了嘛，她三围变化多少，我可不清楚。”

&esp;&esp;章文茵一点面子不给地刮了一下她鼻梁，笑出了声：“我看你是可清楚。”

&esp;&esp;鹿呦的脸一瞬热到快要融化。

&esp;&esp;一路上，母女俩都是有说有笑的，直到车子经过小洋楼的路段。

&esp;&esp;扫见到小洋楼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suv，章文茵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攥紧了方向盘，稍稍加快了车速，径直驶离。

&esp;&esp;尽管只是匆匆一瞥，鹿呦还是看清了车牌号。

&esp;&esp;“那是他的车么？”章文茵问。

&esp;&esp;鹿呦偏过头，“嗯”了一声，是鹿怀安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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