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父亲,母亲,我去了。”
&esp;&esp;随后起身,步伐再无一点顾虑,像种子脱了果荚,骨碌碌飘出去了。
&esp;&esp;忠瑞侯凝视着自己的大儿子,吸了下鼻涕,遥遥喊了一声:
&esp;&esp;“把你那脸收拾好再去!”
&esp;&esp;本来步履如风的杨小侯爷顿了顿,从路过的荷花缸里捞了捧水搓脸,将金线抹额浸得湿漉漉的,接着走了。
&esp;&esp;……
&esp;&esp;“陛下,杨驻景递了忠瑞侯印信,请求即刻面圣。”
&esp;&esp;安芰捏了把汗,不知又要起什么风雨。
&esp;&esp;这样的求见方式往常只有紧急军情才用,眼下没处打仗,忠瑞侯府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esp;&esp;姜孚停了停笔。
&esp;&esp;“让他直接过来。……不,你去宫门接他。”
&esp;&esp;“是。”
&esp;&esp;安芰见如此大架势,更是担忧,快步出去找人了。
&esp;&esp;杨驻景走的很快,入门跪得也毫不犹豫,咣地一声就伏在地上了。
&esp;&esp;他磕了头才问安,随后像突然哑巴了,只把怀里的东西双手递上。
&esp;&esp;姜孚打量着,见他额头大块乌青,右脸红肿着,划着两道指甲痕,不知是遭过多大罪。
&esp;&esp;“起来,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esp;&esp;姜孚令他起,他也不动。
&esp;&esp;安芰心惊胆战地接过那卷轴,在皇帝面前缓缓展开,那神像似的图画渐渐完全现出来。
&esp;&esp;姜孚只看了一眼,就全清楚了:
&esp;&esp;“文州慈英太子像,对么?”
&esp;&esp;他瞥向已经抖如筛糠的安芰,显然后者对画上这人也有些认识。
&esp;&esp;“朕的好表弟啊……怎么给朕带这种伴手礼?”
&esp;&esp;他说着玩笑话,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此,冷的像是在数九寒天镇过。
&esp;&esp;杨驻景感到头顶有视线一寸寸扫过,把半刻拉的有半辈子那么长。
&esp;&esp;他后背的藤条印又火辣辣疼起来。
&esp;&esp;良久上面抛下一句话来。
&esp;&esp;“安芰,把朕的表弟拉起来赐个座位。”
&esp;&esp;“念在母后份上,暂信忠瑞侯府是冤枉的。然后……”
&esp;&esp;杨驻景仍死死粘在地上,姜孚又看一眼,不再管他了。
&esp;&esp;“然后去披香苑请人。”
&esp;&esp;姜孚捏了捏眉心,又看了一眼画像上那鹿。
&esp;&esp;翠叶盈绿,红帛灵巧,画中人对杨府三代人笑过了,现在又对着他笑。
&esp;&esp;淡然自在,像是要从尘世间超脱。
&esp;&esp;……
&esp;&esp;若他没记错的话,杨家之所以崛起,还与这人有些缘分。
&esp;&esp;第10章
&esp;&esp;在奉德元年还不叫奉德元年的时候,某一天,将军杨金风遇到了一件大事。
&esp;&esp;当时先帝救天下于水火的大业正走到最后一步,几十万大军围了京城。
&esp;&esp;为表仁善好生,大军只做了几次尝试就不再强攻。
&esp;&esp;等到城内存粮耗竭,京中顽固不化之人自会被先帝真龙之气感化,自开城门迎接大军。
&esp;&esp;简称:
&esp;&esp;攻不下来,准备围死。
&esp;&esp;大军蹲了数月,除了每天站在城墙上慷慨激昂骂人的前朝逆臣贼子偶尔轮换,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esp;&esp;京郊的草都要吃光了,先帝威严的脸上长了好几个火疖子。
&esp;&esp;本以为还要这么耗不知多久,但某年某月,老天爷突然又助了先帝一把:
&esp;&esp;前朝末代废帝——这时还不是废帝,竟带着一堆皇亲国戚、三四个宠妃、并数箱金银珠宝,试图趁夜从西直门驾车出逃。
&esp;&esp;正好撞上杨将军麾下的夜巡队伍。
&esp;&esp;一群人无比顺遂地被捉进了杨将军的大营,又秘密关押在杨家当时的临时住处。
&esp;&esp;也不能怪废帝考虑不周,西直门确实是当时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