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刚刚才扬起的嘴角瞬时落下,却又不好太过明显,使劲端着一张脸,不至于垮下来。
小姑娘显然一脸懵,连连摆手,“哥,不用,你把稿子给我,我从家里给你做就可以。”
沈砚周背靠椅背,双腿交叠着,指尖轻敲在桌面上,嘴角勾着笑,“没有稿子,所以需要你和我一起通一遍内容。”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姜槐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也是,谁家大佬发言还有稿子,没让她写文本就不错了。
“要不,就只做两页?”
读研的时候也算是听过不少杰出校友回校做报告,有不少创业级别的大佬,ppt都只有两页,一页题目,一页致谢。
内容全靠自我发挥。
却不曾想,沈砚周从刚刚闲散慵懒的姿态中瞬时抽离出来,看着姜槐的眸子里,是意外的认真,“我们的报告对象是附中的学生,对于尚且处于应试教育阶段的他们来说,有重点的展示会让他们安心、专心,也更有利于他们去根据自己的需要截取我报告中的内容。”
“高三的时间何其重要,这一个小时,不能浪费。”
这是他这次回来,姜槐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语重心长的模样。
从第一次听到彭佳优说这件事情,她就以为这不过是帮学校走的一个过场,杰出校友的报告,更像是连结学校和校友之间的一个自然而然的纽带。
却不曾想沈砚周揣着一颗坦诚的心来对待。
他还是过去的沈崇。
给她补习功课的时候,不论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也会把摒弃一切沈崇。
姜槐看着那双眸子,那颗暂时被安抚下去的心,再次仓皇失措的,却又有一些郑重的,让她点头说着,“好,我这两天都和你一起磨报告。”
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沈砚周这才把背靠了回去,偏头看向姜淑云,“姜姨,我就住在前面鱼岸山路12号,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和我爸暂住过去。”
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再拒绝,就是质疑沈砚周的为人了。
姜淑云到底没再说什么,从桌下拉住想要发火的沈鹏飞的手,眼眸示意,这事也算是翻了过去。
这顿饭吃的,远比刚回来时要舒适些。
姜槐吃得困乏,托着腮,眼皮子打仗的看着对面的沈砚周,“哥,今下午就要开始吗?”
那副把自己放在卑微打工人身份上的自觉,让沈砚周不由的勾唇轻笑。
到底碍于长辈还在,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睡醒了去小洋楼,密码会发给她。
他下午要回学校沟通些事情。
姜槐哪里管他要做什么,嗯嗯敷衍的应着,人从座位上起来,一头扎进了卧室里。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两个小时前刚刚起床的人。
所幸也只是食困。
姜槐这一觉睡得不长,不过大半个小时,醒来时还不到三点半。
于是窝在房间里,把行李箱打开,挑拣出需要带到沈砚周那边去的生活用品和后天展示时她要穿得套装。
好在今年毕业为了应聘,特意买了套黑色西服套装,现如今有些褶皱,她拿着蒸汽熨斗熨平的时候,姜淑云走了进来。
看着一旁姜槐挑拣好的衣物和最上面放着的睡衣,不由的问道:“你哥和你说什么了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姜槐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比如他恋爱结婚的事情?”
这话说的更奇怪,姜槐用手里的蒸汽头把最后一角熨平,回头看她,“他跟我说这个干吗?结婚不是应该是沈叔商量吗?”
姜槐的语气平和,不像是撒谎,她这才又换了个话题,“你这几年在学校有没有恋爱的对象?”
姜槐把蒸汽熨斗关闭,收纳起来后,又把西装外套晾挂起来。
这才坐回到姜淑云的面前,她把她的这个行为定义为毕业综合征。
姜槐之前在网上看过,亚洲父母的通病,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大学毕业前认真读书,毕业后无缝衔接工作,工作后天降男人,立刻嫁人生子。
一定是沈砚周什么都不跟沈叔说,她妈才采取的迂回招数。
于是颇为认真的说道:“我有一个男朋友,毕业分手了,去北欧旅行就是为了忘记他,现在还难过着,所以一时半会没心情谈恋爱了。”

